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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牙 - 任性

 

軍人也有聖誕假。


不,正確一點來說,是像米斯托雷這樣追求時尚而任性的高級特殊部隊人員才會有聖誕假。

 

家境富裕,人生格言為玩樂人生的米斯托雷,偏偏在軍隊表現突出,能力甚至能達到可以執行危及生命和人格存亡的任務。望着刻下在木橋上自拍成樂的同伴,艾斯卡再次對米斯托雷在軍隊的存在以及其家族的放任感到不解,同時後悔自己竟然答應對方想法瘋狂的邀約 - 去豪斯登堡。

 

風格簡約的風車,充滿異地風情的木製小船,還有那些閃爍璀璨的彩色小燈泡匯成花圃,與每天手拿槍炮炸藥的自己格格不入,更與站在自己身邊一臉冷漠但亂竄的眼神透露着好奇的青年有說不上的怪異感。
自家的軍隊隊長帕達普也因米斯托雷而出現在這個充滿歐陸氣息的主題樂園。不過對方是受軍官任命看好米斯托雷避免那貪玩的傢伙持着自己的姿色瘋過頭,跟被逼來這裡的自己截然不同。

 

帕達普此時喚了聲沉陷於後悔和莫名自卑的艾斯卡,並用下巴示意米斯托雷的方向,艾斯卡會意後認命地上前拽走快要把整個人跌進花圃的米斯托雷,無視對方的掙扎就與帕達普並肩前行。
「別扯我衣服!冷風都吹進來了!」米斯托雷顧不了電話隨時會跌在地咔啦報銷的危機,憤力掙開那隻拽任自己後衣領的手,快速整理好衣服後縮緊脖子,雙眼怒瞪指使者和執行者。
「哼,讓你穿那麽少,活該。」艾斯卡哼笑,的確現在氣溫只得個位數,雖然對於終日浸淫在軍隊的極限訓練的他們來說應該只說得上清爽的溫度,但為了在美景下拍照米斯托雷連禦寒的大衣也鄙視。
「難得要像你們把自己包得像個糉子似的。」單薄的上衣在寒風下被吹起,跟一張在風中狂舞的白紙無異,刺骨的冷風竄進隙縫,讓米斯托雷連剛產生出來的熱力也困不住。
「肥矮醜,還拍什麽!」米斯托雷冷笑地對着同行的兩人身上那兩件羽絨和羊毛大衣大小眼,心裡卻因兩人出的身材而不是很滋味。

雖然嘴上罵着友人外表不堪入目但事實並非如此: 艾斯卡雖穿着羽絨外套但看上去並不像普通羽絨一樣讓人體型膨脹,也許是因為這件外套已經歷久風霜,原本羽毛之間困住的空氣早已散去,剩下不太保暖的仿製動物羽毛,大衣因此顯得比一般羽絨外套貼身,沒有米斯托雷所言肥厚的問題; 再看帕達普,作為貴族公子的軍隊隊長衣着品味不會比米斯托雷差,長及膝蓋的羊毛大衣裡穿着純黑束領衣,下身是緊身牛仔褲,讓在軍隊訓練出的肌肉線條毫無保留地展示在大眾眼前,兩人的衣着禦寒同時又能大副度地炫耀身材的表現在米斯托雷眼中根本是挑釁的行為。

米斯托雷瞇眼盯着無視自己直往園區走的兩人,心中的不忿快速堆積,直到滿溢的一刻米斯托雷不帶半絲猶豫地向眼前的隊友伸出成爪的手指,瞄準對方的後頸作勢就要抓下去。

軍人不談殺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並不能作為在戰場上行動的原因。要在血漬滿地的戰場上存活他們靠的是理性,仔細推算自己的一舉手一投足會惹起怎樣漣漪,對方又會有怎樣的反應,因此艾斯卡對米斯托雷突然的攻擊並不意外,他早已習慣米斯托雷的隨心所欲。

艾斯卡一個閃身,躲過米斯托雷惡意的襲擊,看着對方因慣性正在向前傾的身體艾斯卡知道米斯托雷並沒有打算留手,如果剛才那一下真的抓在自己的後頸,一定會傷到頸夾肌甚至頸椎。艾斯卡小聲砸嘴,咕噥着米斯托雷因這種小事來真的。

米斯托雷也沒有讓自己順着動作跌在地上,偷襲不成的事天天在軍隊上演,他也不會因此打消惡作劇的念頭。止住了令自己失衡的動作,米斯托雷沒有等待對方的反擊就轉身再以爪型的手指向艾斯卡進攻,可惜在對方眼前揮空了兩下就被對手擒住,然後被一股蠻力扯進懷裡,從後企圖勒頸。

正當艾斯卡臉上閃過一絲得意時,摟成拳的手被用力推開,絞術也順應被破解。

「玩夠了嗎?」帕達普冷冰冰地吐出一句問句,臉上露出的是在軍校裡隊長的威嚴,皺起的眉頭訴說着他對兩人方才行為的慍怒。

艾斯卡自知自己剛才也做得太過了 - 在不知情的民眾面前以絞術勒住同伴,不管對方有怎樣的挑釁行為,作為軍人的自己沒有控制好情緒就衝動行事嚇壞市民的確他的過失。

「對不起,沒有下次。」艾斯卡習慣性地站得筆直,多年在軍校學來的順從和尊敬讓他下意識地想向帕達普敬禮,幸好帕達普一個眼神制止了他的動作,否則也許會引來更多的注目。

「你剛才是想勒住我嗎? 艾斯卡誰給你的膽子!」米斯托雷瞪大雙眼,秀氣的面孔此刻不顧形象地猙獰起來。

艾斯卡沒有反應,反正米斯托雷這樣的暴走不管是在軍校還是戰場上他也見多了,只有這個蠢蛋才會相信自己還像當年初相識時害怕他這樣的裝模作樣。而且現在還有可以壓制米斯托雷的帕達普在,他可不信帕達普會任由對方在公眾場所對自己亂來。思忖着艾斯卡便對米斯托雷聳肩,無視他繼續前進。

「米斯,適可而止。」喝止了艾斯卡後帕達普沒想到米斯托雷還是不懂得收斂自己。平時對自己的挑釁帕達普已經掙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任他的胡鬧,沒想到現在到外面還是一樣的放肆,身為監管人的大隊長不禁反思自己對米斯托雷的態度是否正確。

米斯托雷見隊長也站在乖寶寶艾斯卡那邊馬上就了無興致,靜靜地一旁撇嘴後一陣冷風吹過,冷得米斯托雷立馬追上不顧自己而去的兩人。

 

「我說艾斯卡,」米斯托雷以小跑步追上雙手插袋無視身邊所有風景筆直地前進的艾斯卡,「把你這外套借我穿吧。」

艾斯卡疑惑地轉過頭,看着藉身高差向自己仰頭一臉笑靨的米斯托雷皺眉。上一秒在大街上怒喊自己名字的米斯托雷下一秒挽着自己的手臂撒嬌,雖然是另有目的但艾斯卡的腦袋一時半刻接受不了這神速的轉折,所以就頂着一臉似是鄙視事實上是不解的嘴臉斬釘截鐵地吐出一句「不好」。

望着米斯托雷勾起的嘴角如自己所料慢慢地塌下,艾斯卡內心嘆氣,他不敢在爆發邊緣的米斯托雷面前做出這種明顯會將他推向暴走境界的舉動。

剛才才玩瘋了一次,這麼快又來第二次。

就在艾斯卡為自己因米斯托雷的任性三番兩次地遭殃感慨着為什麼大家都是顯赫的軍人世家出身,但自己卻老是被這傢伙欺凌時,一個低溫的東西突然鑽進口袋,艾斯卡起初還以為有什麼冷血的動物爬了進來或是有什麼人給自己塞了一個小型炸彈,掙開了手作勢就要把東西甩出來,怎料到那東西竟抓住了自己,然後耳邊就響起一聲大喊: 「甩什麼啊,衣服不借我現在借你的手暖和一下也不行嗎?」

經米斯托雷這麼一鬧艾斯卡才發現那纏着自己,幼細而修長但感覺不是軟綿綿的東西是手指,但也是因為對方的手指與自己的交纏,艾斯卡才驚覺自己在門口跟對方拉扯時,米斯托雷不着眼的顫抖不是裝好玩,只是簡單地牽着,艾斯卡也能感覺到米斯托雷薄衣下的冷凍。

「喂,我還是把外套給你吧。」艾斯卡不再掙扎,相反地把米斯托雷整隻手捂着,想要把對方捂暖。

「哼,先把我的手捂暖再說。」米斯托雷也不嬌情,畢竟是他主動把手伸進別人口袋的,況且終日以挑逗各式各樣的人為目標的米斯也不會因艾斯卡牽着自己就像個小姑娘一樣羞紅了臉。在軍訓或實戰時兩人為了生存連衣服都可以脫光一起取暖,難道在生命尤關時的人工呼吸也要像那些女高中生一樣尖叫着「啊,你幹嘛親我!」嗎?

「嗯。」艾斯卡也有着同樣的想法,如果說這樣的牽手取暖也要大驚小怪的話,那他們在軍校大概也待不下去了。

就這樣,兩個男人像情侶一樣緊偎着對方並肩而行,幸好米斯托雷長一張好聽一點叫雌雄莫辨難聽一點叫不男不女的臉孔,穿着因緊貼潮流也顯得比較中性所以沒有招來太多的注視,反倒是引來背後的一道激烈的視線,令被盯的兩人感覺渾身不自在。

 

米斯托雷好不容易把注意力從怪異的感覺轉移到周邊的風景上,艾斯卡牽住的右手被捂得正暖,從手心開始漫延的熱力暖透了米斯的半邊身,但這樣就令另一邊因衣服上沒有口袋而被逼停留在寒風中拿着手機的左手顯得更為可憐。

米斯托雷很滿意艾斯卡身體的熱度,向着熱源體靠去,不禁把整個人都賴在對方身上,連頭也靠着艾斯卡的肩膀,舒服得令人想伸個懶腰。

 

三人走到園裡的大街,從火車站看到的古堡裡頭不意外地是露天的康莊大道,以哥德式的外牆包圍了園內的美景,各式各樣的娛樂設施藏匿在以淡色系為主調的複式大樓,單從外面觀察很難讓人想到裡面是主題為監禁精神病院的驚悚遊戲地點。

米斯托雷手在空中比劃, 說着這真是個好地方,下次可以帶軍隊有假期時可以帶不同的小姑娘來這邊。望着這個男女通吃的傢伙想像如何在鬼屋裡左擁右抱而露出的賊笑,艾斯卡只能無力翻了個白眼,也為對方的計劃默哀 - 那些看着米斯托雷揚起意思不明之笑意的女孩並不是米斯托雷理解中的花痴,他們只會在他們一行三人同時出現的時間才會緊盯着竊竊私語,然後向望向她們的自己露出猥瑣的笑容。

艾斯卡望着米斯托雷的表情由鄙夷轉到無奈,甚至流露出一點可憐 -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的白痴?

 

大概是瞥見了艾斯卡那莫名同情的眼神,米斯托雷二話不說就把被冷風吹得冰冷的手塞進對方的頸窩。他討厭他人對自己感到可憐或同情,身份高尚地位顯赫的自己不需要被別人施加這種低下的感覺。

突然被刺激到的艾斯卡像普通人一樣閃躲,但沒有因米斯的偷襲而甩開緊牽的手,這樣的行為大抵只是對方一時心血來潮的惡作劇,但也可能是米斯想要告訴自己的一些訊息。艾斯卡有點慶幸自己在軍隊學到的理性分析能派上用場,同時也感慨自己居然要用這樣的方法去猜測友人的思想。

「還冷嗎?」艾斯卡伸手想要摸一下米斯托雷那沒被捂暖的手,想着對方也許是不滿自己只暖和了右手而忽略了另一邊,艾斯卡在心中叫罵着自己也沒辦法啊,難道兩人要把手一起塞進同一個口袋裡然後抱着對方像螃蟹一樣橫行嗎?

可是艾斯卡快要觸碰的手卻因被他人牽走而落空,連指尖都摸不到的艾斯卡猛然抬頭, 發現帕達普一臉冷漠地俯視彎下了腰的自己。

 

「手機我幫你保管。」帕達普吐出一句意義不明的話, 米斯托雷歪頭思索着, 才想起剛才只顧着把手擠進艾斯卡的衣領時那差點脫離掌心跌落在地的電話。

「哦...」米斯托雷模糊地回應着,同時不解地回頭望向同樣困惑的艾斯卡,沒想到對方也只是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的隊長在想什麼。

「手太冷,我幫你捂熱。」帕達普語調平淡得令人有這只是日常之事的錯覺,但他臉上的那個挑眉明顯地暗示着他們最好不要亂說什麼。他不接受反對。

雖說米斯托雷剛剛的一番心理建設令自己坦然接受與艾斯卡的親密,但現在那個長期碾壓自己的對手突然又要參一腳,卻令自己不得不推翩自己的理論。

米斯托雷現在只想拿回自己左手的控制權,儘管那個口袋裡的溫暖的確為自己的手免去了冷得快要殘廢的命運,皮肉的牽連也不像艾斯卡般馬虎只是以大掌覆蓋着比掌心低溫的手背。帕達普可是十指緊扣,指與指之間的觸碰令近乎所有地方都感受到帕達普的體溫。

 

「艾斯卡,要不你先放手吧。」米斯托雷難得地面有尬色,不只是因為帕達普莫名其妙的舉動和明顯跨了界線的行為,還有現在他們三人的狀態也很怪異 - 剛才自己只是牽着艾斯卡一人的時候米斯托雷也不介意被他人誤認為情侶,反正不引人注目不看似招搖過市就好。但現在自己拖着兩個,如果說是一個是挽着手一個是牽着走,這還可以解釋說一個親哥哥一個是男朋友。可是自己的手可是明顯地放進兩人的外套口袋,這樣的情況還用哥哥蒙混過關米斯托雷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不, 你手太冰了。」艾斯卡一口拒絕, 衣袋裡的手握得更緊, 直接無視米斯收回右手的權利。

米斯托雷無言, 直覺上他認為艾斯卡是在鬧情緒, 但無奈鬧別扭這種事真的和他眼前的這個喜歡以危險手法達到目的的朋友沾不上邊, 而且米斯也想不到對方到底是在生哪門子的氣。艾斯卡眉間中那份明顯的怒意勾起米斯一些在戰場上不快的回憶, 他下意識止住了說話, 轉過頭不再直視艾斯卡的側面, 沒有哼聲。

 

「帕達普, 我.....」「你手太冰, 不放。」把目標轉向理性作思想主導的帕達普希望對方停止這無聊的爭執, 可惜未等自己說完對方就打斷自己的句子, 而且還套用艾斯卡幾秒前的說法。米斯托雷感受着五指指骨同時被摟緊的酸痛, 額上的青筋抖動着, 他不知帕達普是無心之失還是有心作對, 但抬頭望見他瞄向艾斯卡那種挑釁的眼神, 米斯托雷可以賭上自己的美貌肯定對方是別有用意地挑起這花火。

米斯托雷不會甘於作為被爭奪的玩具, 比起如裝飾品般被眾人謀取, 他比較樂於成為能夠操縱人心的玩偶, 在人們的鬥爭中扇風點火, 看着想要奪取自己的人類被自身的不自量力燃燒殆盡。

米斯托雷收起了不滿和尷尬, 既然兩位好友喜歡這樣玩, 那就玩得更大, 沒有自己的準許誰也不準停下來歇息的地步。

 

被兩人夾在中間, 米斯托雷裝作毫不在意地把頭依偎在艾斯卡的肩上, 還故意像柔弱的小動物一樣挨挨蹭蹭, 果然引來了頭頂那人的笑意以及另一邊的怒視。米斯見此也沒有像先前一樣慌張, 反而對帕達普諂笑, 插在對方衣袋的左手大拇指磨娑着對方掌上的皮膚, 帶有安撫意味的小動作令帕達普挑眉, 緩緩地收回了敵意重新望向前方。可是這輕微的動作不出米斯所料也被艾斯卡瞥見, 右手因此被更大的力度牽緊, 又惹來一陣輕笑。

 

被米斯托雷當作懸絲傀儡的兩人其實也有自覺, 畢竟在危機四伏的地方生以死拼搏這麼多年的歷練也不是假的, 起碼當有人想要愚弄, 利用他們時他們也懂得在自救。可是, 被米斯托雷這麼玩弄着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麼大問題, 反正也只是情感上的惡作劇, 他喜歡這樣就由他去吧。

 

米斯托雷的這份任性是由這個兩個人縱容出來, 所以後果是由他們所承擔, 不論好的還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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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開學後變得很忙, 上學上班寫文, 所以少了更新T.T, 但我還會寫的!!! 雖然這次這個有點爛尾T.T 希望大家喜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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